攝心為戒

文／普真精舍住持　見央法師

　　參禪的目的，即是要明心見性，見性成佛。欲明悟真心，首先以無念為宗，《起信論》云：「所謂心性不生不滅，一切諸法唯依妄念而有差別，若離妄念，則無一切境界之相。」心性之體，言思路絕，起心即錯，動念即乖。我們無始劫來，由於一念不覺，迷真逐妄，遂沉生死之流，若欲返妄歸真，契悟本心，則須攝心離念。但是，如何才能攝心呢？

以戒攝心定慧生

　　《楞嚴經》云：「攝心為戒，因戒生定，因定發慧。」以戒攝心，定慧由此而生，戒定慧三者圓明，即得解脫。所謂「生死之海滔天，始於濫觴之念；煩惱之林翳日，生於萌櫱之根。今若絕末停流，端在塞源拔本。戒雖多品，四重為根，根本不生，枝流自絕。然而真修以離欲為本，故先婬欲首懲；生死以冤負相牽，故次殺盜隨舉。妄言矜俗，貪愛潛滋，委論酬償，殺盜相若。為其永殞善根，不成三昧，故例屬重尤，是須併斷。若欲圓成修學，必先持此冰清，果能四事不遺，自然遠諸魔事，正行可成，正定可入。」

　　以戒攝心，如何落實於生活中呢？曾經有至關房用功的因緣，由於關房地處山林，螞蟻時常入侵。第一次看到螞蟻雄兵群聚於屋中一隅，並且正在擴大版圖，當時非常焦慮，深怕與螞蟻共住，將導致因不留意而時常誤殺，心情非常忐忑，無法平靜。於是在護關法師的指導之下，開始學習如何防蟻。沒想到，隨著螞蟻一次次地入侵，當初防蟻的恐懼心，竟然逐漸轉變為護蟻的慈悲心，而定力也得到增進。

　　當初，一看到螞蟻，就趕緊找掃帚及滑石粉，一心只想趕快送牠們出去，卻忽略在掃除過程中，有許多螞蟻因而受傷，甚至死亡。為了避免殺生，於是將掃帚更換成軟毛刷，處理過程中，也由於感受到被誤傷螞蟻的痛苦，於是決定要好好攝心，運用心念與入侵的螞蟻溝通，希望牠們能當護關菩薩，引導自己儘快發現被入侵的牆壁縫隙源頭，如此則可避免螞蟻大量受傷的災難。

善用其心證菩提

　　意想不到的是，溝通效果非常好，每當發現兩三隻偵察隊工蟻時，牠們很快地就開始引導我找到入口。所以，雖然螞蟻入侵的次數並沒有減少，但是隨著自己的心愈加收攝，處理的速度也就愈快愈輕鬆，心中一點煩惱波浪也沒有。非常感恩這些螞蟻教練，訓練自己透過持不殺生戒而收攝自心，進而增益定慧力。

　　攝心為戒，不但是自利，亦是利他菩薩行的重要功課。《華嚴經•淨行品》中，智首菩薩向文殊師利菩薩請法，應當如何成就清淨身語意業及圓滿持戒波羅蜜？文殊師利菩薩回答：「善用其心。」若能善用其心，則獲一切勝妙功德，能斷一切惡，具足眾善。可見攝心即是持戒，持戒即能攝心，相即相入，攝心歸體，持戒為用，體用不二。行者若能會合此理，落實於日用中，則無事不辦，菩提可證，涅槃可成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