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陽明有詩云:「四十餘年睡夢中,而今醒眼始朦朧,不知日已過亭午,起向高樓撞曉鐘。起向高樓撞曉鐘,尚多昏睡正懵懵,縱令日暮醒猶得,不信人間耳盡聾!」宛若自身的寫照。
學佛前,日復一日作著不同的夢,夢中太多自以為真實的喜怒哀樂,太多貪、瞋、癡、慢、疑堆積的煩惱,直到遇見佛法,一朝醒覺,「而今醒眼始朦朧」。曾經煩惱如繭,身心被層層捆綁,累生累世的妄想、執著、習氣,讓自己吃足了苦頭,直到聽到了開山祖師惟覺安公老和尚的無上心法,大夢方醒。
初始,聽到老和尚說:「師父說法的這念心,大眾聽法的這念心,清楚明白,就是你們本來的面目。」「這念心在眼曰見、在耳曰聞、在鼻辨香、在口談論、在手捉執、在足運奔。」對於一向習於六根攀緣六塵境的自己,實在無法領會。記得生平第一次打禪七,老和尚在起七茶會時說道:「吃茶吃餅揚古道」,「請大家喝這杯趙州茶,喝茶當下清楚明白的這念心,就是你的菩提自性。」仍舊聽不懂老和尚在說什麼,於是帶著「打禪七和喝茶吃餅有什麼關係?」的迷惑與疑問,踏進了生平第一次打七的禪堂。
當時自己在冷冽的空氣中,靜靜坐著,在莊嚴肅穆的禪堂裡練習面對自己,眼睛不能攀緣隨處看,口要禁語,忍受腿痛的當下,還要面對排山倒海而來的妄想、執著,就這樣一天、二天、三天……心逐漸安定。在其中一支香,體驗到老和尚所說的「坐到好香」的滋味,一支香的時間猶如一剎那,身心處在一種寂靜空無、一念不生的狀態,但卻又非常清楚明白。下座時,腿一點也不覺得痛,身體反而更加輕盈。當下的自己終於明白老和尚一直在說的這念心是什麼,一種如闇遇明、如貧得寶的感動,在我的菩提自性中,靈光乍現。
學佛後,了解到人生的苦樂、得失都是自己的妄心分別,而在虛幻無常的人生中,有一個真實不變的真心,是任誰都奪不去的清淨摩尼寶珠。我像是一個不識自家珍寶的迷路孩子,忽然間找到了回家的路。開始懂得要在每一個當下保持覺性,當煩惱、妄想、無明像個賊人入侵時,比較能夠快速覺察。因為了知世事無常、虛幻,對於世間的財富名利也就比較看得開、放得下。自己也從一個煩惱垢重的人,變得身心較為自在。
世間萬有雖是無常,但了知心性本自具足,就覺得人生無比光明。佛法的真理,改變了自己過去四十年來的人生面貌與風光,這些都要感謝老和尚的慈心悲願,把佛陀的教法、無上心法,用淺顯易懂的話語,苦口婆心地透過言教、身教,化導四眾弟子。
師恩浩大,如何回報?唯有努力用功修行,將自己從佛法中所得到的受益傳揚出去,讓一切受苦眾生都能因而離苦得樂,才不辜負這一身袈裟,才對得起三寶、對得起老和尚,對得起父母師長和一切眾生之深恩,也才對得起自己的佛性。期許自己:心如大海無邊際,廣植淨蓮養身心,自有一雙無事手,為作世間慈悲人。永不忘初心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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